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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9月27日 星期五

協作與共享:人文學的新倫理 (《數位典藏與數位人文學研究計畫108年成果專刊》〈序〉)






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是臺灣最早進入「數位人文學」領域的學術機構,也是持續最久的一個。這個年逾90的老機構會率先踏入一個新而時髦的領域,看似奇怪,其實並非偶然。

史語所的開創人傅斯年(1896-1950)在《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》〈發刊詞〉(1928)中揭示該所的「工作旨趣」,曾大聲疾呼:

一、凡一種學問能直接研究材料,便進步。
二、凡一種學問能擴張他所研究的材料便進步,不能的便退步。
三、凡一種學問能擴充他作研究時應用的工具的,則進步,不能的,退步。

這三條鐵律,簡單的說,就是要「直接研究材料」、擴張研究材料與研究工具。用數位人文學的話語來說,就是要掌握「海量資料」(Big Data),而且充分運用各種分析大數據的工具與方法。可見兩者的主張一脈相承。

此外,傅斯年在〈發刊詞〉中還歸結指出,「我們不是讀書的人,我們只是上窮碧落下黃泉,動手動腳找東西」。這句話在當年意在打破以「書本」為尊的傳統學問,所要找的「東西」更是不侷限於文字材料,而是含括了器物、圖像、口語、聲音的材料。這和數位人文學完全以「資料」(data)(源於各種形式、材質與載體的數位化資料及原生數位資料)為主體的做法完全一致。而「動手動腳找東西」就等同於資料檢索、資料倉儲與資料探勘。而且,在數位人文學的世界中,搜尋、解讀資料時通常更仰賴「機讀」而非「人讀」,同時,「書」也不斷被解構、消解成各種「文本」,漸漸,「讀書人」也在消逝中。兩相對照,傅斯年當年的名言,無意間竟然成為隱喻式的預言!

史語所的組織架構與運作模式也和這樣的主張有所呼應。從創所之初一直到現在(1928-2019),史語所一直是一個多元學科(歷史學、語言學、考古學、人類學、文獻學、文字學等)、強調跨領域研究的機構,而許多研究工作(尤其是考古發掘、人類學調查、材料整理)往往是集眾進行,這有點類似數位人文學愈見風行的「多人協作」模式。

然而,若以數位人文學的核心精神來看,「先行者」史語所的作為似乎仍有改善空間。其中,最要緊的就在於「資料開放」。長期以來,史語所以擁有諸多珍貴材料聞名,如殷墟考古資料、居延漢簡、歷代碑拓、古籍善本、內閣大庫檔案以及灣考古資料等,而且不少都是全球獨一無二的。但是,這些資料在整理的過程中,基本上都未對外開放,即使是整理、研究之後,乃至完成數位化之後,也有部分資料尚未完全開放外界自由運用。這樣的封閉或半封閉狀態,雖然是受限於時代觀念及公務機構的特質(如人力、經費、法規等)而有,不能苛責,但是,在進入數位時代之後,這確實已經逆流了。

在資料的近用方面,數位人文學強調的是打破藩籬和限制,也唯有如此,才能建構、使用「大數據」,才能據以探索、回答各種問題,才能比較充理解人類的行動、行為、思想、社會、文化與歷史。當然,「坐享其成」依然是人性與實情,這也讓資料擁有者對於開放資料大多躊躇不前、心有未甘。為了解決這個矛盾,或許我們應該在資料搜集、整理及研究的過程中,就採取開放式的「眾人協作」,如此一來,資料和研究成果的「共有共享」就會順理成章。

藉由檢視史語所的發展歷程及其和數位人文學的關係,我們確信,應該要建立新的工作模式和工作倫理了,而「協作」與「共享」應該是其核心價值。

林富士
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特聘研究員兼數位文化中心召集人
2019815日,農曆七月十五日,中元普渡,寫於史語所。


鸚鵡





2019/9/22/基隆潮境公園/鸚鵡


我們有翅膀
但不能高飛
我們腳上有鎖鏈

我們有話語
但要模仿異類講話
我們被豢養

鬱悶,一如
監獄的囚徒
亡國的子民

我們有美麗與哀愁
但一心祈求輪迴
回到佛經的世界
做一隻滅火的鸚鵡

愚痴,一如
填海的精衛
逐日的夸父


2019/9/27/教師節前夕/寫於南港寓所

2019年9月22日 星期日

定義台北


2019/9/17/南港寓所樓頂/黃昏

每一寸土,都有希望
每一塊磚,都有血汗
每一間房,都有溫暖
每一層樓,都有鬥爭
每棟建築,都有理念
每座城市,都有夢想
每人心中,都有一座城
腳下,未必有寸土


2019/9/21/九二一大地震二十週年/寫於南港寓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