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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12月22日 星期三

專注才能看見


小時候,農曆六月初十是我最盼望的日子。那一天是張巡王爺的聖誕,村子裡家家戶戶都會準備牲禮到五港「安西府」祭拜。到了晚上,外村的賓客就會來「吃拜拜」。母親會很忙,怕我在家裡礙手礙腳,通常會給我幾塊錢,讓我自由行動。

其實,我根本就不喜歡待在家裡看大人划拳、喝酒、吵鬧,而且,小學的校長和一些老師都是我父親的好朋友,他們也會來,我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「老師」。所以,吃過中飯之後,我便會和我的「童黨」們跑到「安西府」去玩。

那裏真的是熱鬧滾滾,有布袋戲、歌仔戲、宋江陣、舞龍、舞獅、神轎、神像、鞭炮、香火、鑼鼓、食物、攤販、乞丐和遊客。小小的一個廟埕,充斥著各種聲音、顏色、形象和動作,令人目眩神迷,流連不去。通常,我都會等到布袋戲裡的「大俠一江山」帶領東南派的群俠打敗「萬惡不赦」的西北派的「妖道」之後,才心滿意足的在星光之下走回瓦厝的家裡睡覺。

沒想到,三、四十年之後,我竟會重返這個地方,開始記錄、探索在廟前展演的「文化」。

尖銳是為了防衛

[2004/4/25,陽明山國家公園,南國薊]


當兵的時候,因為職務的關係,不時要巡視營房的外圍,看看是否有任何「空隙」或衛兵無法守護的「死角」,不時要強固圍牆上帶著尖刺的鐵絲網,維護圍牆外長著尖刺的林投樹。

我後來發現,所有這一類的尖銳之物,其實,最原始的目的都不在於攻擊,而是防衛,深怕外人入侵或內人叛逃。照片中的南國薊,似乎也是如此。

雜揉才能繽紛


[2004/3/14,臺灣大學,彩葉草]


我們的社會很喜歡「純」的東西。人和狗的血統要純,食物和藥物的成分要純,人品和思想內容要純,連「顏色」都要純。於是乎,一個島只能有藍或綠或紅或橘或黃的顏色,必須擇一效忠。彼此的顏色不對,便視為寇讎,必須誅之而後快。

其實,生物的世界,講求多樣性,「雜種」交配的生存優勢遠大於「純種」之間的近親「繁殖」。即使在人文的世界裡,也是如此。能夠調和鼎鼐的人才能宰制群體,能夠兼客並蓄的人才能凌駕眾生。

隨意生滅

[2004/2/1,士林官邸旁,野草]


士林官邸是台北市區內少數可以看花的地方。我雖然不喜歡湊熱鬧,也不愛造訪「豪門」,但爲了看花,偶爾還是會和妻子去逛逛。

在那裡,據說梅花與玫瑰是「領袖」和「夫人」的最愛。事實上,這兩種花的確受到特別的照顧,有其可視之處。2004年的2月,我們就是爲了幾枝臘梅才前去觀賞。

不過,我這尋常百姓,站在權貴者的「御花園」內,卻常覺得不太自在,出了官邸之後,側身於圍牆邊的一叢亂草旁,反而讓我舒坦不少。看來,我注定要做一個永遠的「在野黨」。